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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着一时半会,这幅古画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摹画师,于是将桌上那画卷摊开平放,准备好好存放起来。
刚一打开,忽然惊呼了声:
“老师!”
“您快来看!”
顾星檀听着她一惊一乍的声音,眼睫慢条斯理撩起,在触及到那恢复完美画意、惊艳震撼的千年花鸟画上,眼瞳陡然定住。
程惟楚笑了笑,不疾不徐道:“容总是谈老爷子亲自为小公主选的丈夫,百年世家底蕴养出来的贵公子,无论哪方面都是优秀完美,小公主喜欢他是迟早的事,义父可以放心。”
听到独女的丈夫完美优秀,顾昀之却没有半分愉悦之情。
反而神色越来越寡漠。
放心?
他如何能放心。
顾家偌大家业,难道在他百年后,要并入容氏。
从此,世人只知容氏,不知他顾昀之一手撑起的顾氏。
顾昀之眼神严苛地打量身边被他从小养大的义子。
聪明听话,无疑是他纵横商界最好最锋利的矛。
可再得心意,始终隔了层血脉。
“回吧。”
程惟楚狭长眸子垂落,不卑不亢地任由义父打量,直到顾昀之闭着眼睛,靠回椅背后,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,才很快地攥了下。
声音如往常恭敬:“是。”
*
回枫湖居途中。
容怀宴没立刻调到最高温度,未免她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,承受不住忽冷忽热,再病倒。
见她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内,霸占了车厢内唯一的小毯子。
顾星檀发觉他盯着自己。
想了几秒,然后默默地把毯子一个边边递过去:“一起盖?”
容怀宴瞥向那点边角。
薄唇微掀,似是漫不经心般:“这就是容太太对照顾你几天恩人的报答?”
顾星檀捧着保温杯,正抿了口热水,乍然听到这话,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自己高烧分不清梦魇与现实,依稀听到他的声音,以及每天都有人帮她擦拭身体……
想到这儿,忽然被水呛了一下。
咳嗽了好几声。
原本苍白的脸色,仿佛落上了旖旎艳丽的海棠色,少了几分病态沉寂,多了生机勃勃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容怀宴视线落在少女沾了热水后,终于恢复红润的唇瓣,大发慈悲地轻拍她的后背,“幸好,容某并非挟恩图报之人。”
顾星檀好不容易缓过来,原本冻僵的小脑袋被欺负地开始转动。
所以这狗男人在内涵她——
知恩不报???
日!果然。
资本家不会无缘无故做善事!
都是有目的的!
顾星檀用毯子把自己小脸埋起来,既然嫌弃,那连一点边边角角都不分给他。
车厢内安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