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花疏影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3500中文3500zw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“呸,”武宁威啐道,“真见鬼了!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“这次咱们摊上大事了,”萧燕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,把两只脚翘到箱子上,
“月下玄宫都肯插手,必是大事。”
“夺嫡,”萧燕然叹了口气。
武宁威正色道:“徐稳龙是否?”
萧燕然摇了摇头,“徐大人,只是想派我们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罢了。他还没那个胆子。只是我没有想到,玄冥一叶竟也趟了朝堂的浑水。”
武宁威的目光落在萧燕然垂下的右手上,那只可控强弓破黄沙的手,竟然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,便知道,封冰破玄气那一招,萧燕然是吃了暗亏。
“如今,我们当如何?”
在暮色的掩护下,一行马队顺着马寨后陡峭的岩壁折转下山,借着石壁浓黑的阴影一路往北奔去。
远方是辽阔的海西草原。
马队转过最后一面陡峭竖立的赤红石崖,庆王不禁勒住了马,怔怔的抬头观望。
陡峭的石壁上,凌空篆刻着整篇寒山帖。
“……遥山寒雨过,正向暮天横。隐隐凌云出,苍苍与水平。何时凝厚地,几处映孤城。归客秋风里,回看伤别情。”庆王负手道,“好笔力,好纵横。”
“殿下,眼下赶路要紧,”杨明昭低声道。
庆王回头看看戴着斗笠的公主,点了点头,策马而去。
“滴水穿石,流冰勘岩,此间多少恨。”
“待殿下抵达王帐,他们就知道上当了,自然不会善罢甘休。我们,”萧燕然挑眉笑道,“唯死战而已。”
杜书彦噌的一声拍案而起,将满身风雪,刚从码头取信回来的云墨吓了一条,直望着杜公子手中的密函,不敢说话。
“月黑堂,”杜书彦咬牙道,“这群废物,跟了月黑堂这么久,竟然才知道天殿的叶飞就是玄冥一叶,真是太小看他们了。”
“金是有意隐瞒消息?”
杜书彦冷笑一声,“从消息来看,月黑堂秘密隶属于玄宫这件事,只有天殿的人知道。如此大好消息,我得想办法让端王殿下知道才行。”
”那殿下那边……”
杜书彦摇摇头:“不够,若只是叶飞,殿下身边人足够护他,然而他是玄冥一叶,已入大念师界的高手。我们派去的人不能渡河,否则必授人以柄,殿下身边那些人……不知能不能坚持到黄河岸。”
云墨拾起案上一本册子,翻开道:“据杨将军传回的消息,殿下身边有这些人可用。”
杜书彦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:“念师之界长风、临江、凭栏、摇光。杨明昭眼下是凭栏境,萧燕然,摇光境与大念师界看似一步之隔,却如隔江海。但是……若能竭力拼死,也许能拖住叶一时。”
“公子,此人与我们素无瓜葛,只是临时充为护卫……”
“那就是他职责所在!”杜书彦眼中寒光一闪,“我不在乎他的生死,我只要时间!”
“给他一个拼命的理由。”
“是,”云墨垂首道。
茫茫的白雪覆盖了草原,北朝雪白的王帐上挂满了五彩的毛毡编制的花带,金色与银色的号角吹响着雄浑的乐声,高堆的篝火几乎将冬天融化。在盛大的庆典中,蒙着鲜红盖头的顺德公主静静的站在旋转舞蹈的北朝女子中,显得格外的孤单。而她的夫君,北朝王子泽德,卷曲的黑发上束着鲜艳的发带,胸前依照南朝的风俗系着一朵鲜红的绢花,举着满满一杯羊奶酒,大笑着说:“我们是朋友嘛,不,不,我们是亲戚,亲戚嘛,哈哈哈,好得很嘛。”庆王礼貌的回以北朝礼节,抬头远远的看了公主一眼,苦笑着饮下了王子递来的羊奶酒。
“我们就此告辞了。”按照北朝风俗,送嫁的女方家人只能送到婚礼大帐前的栓马柱,接受男方家庭献上的奶酒和食物以后就要告辞,以表示对男方的尊重和信任。但是,北朝女子三日后可以回娘家参加自家的庆祝舞会,公主,却不可能回去了。
送嫁的使团渐渐的走远,庆王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回过头去,那个越来越小的红色身影在一片欢腾的海洋中孤独的,宁静的,如定海针般的伫立着,直至消失在雪幕中。
赫连山如波涛翻涌过原野,马队沿着蜿蜒的小路曲折向上,荒草中倾倒着一次又一次被马蹄践踏过的石碑,眼前是壮阔美景,耳边又仿佛听到公主温柔的低声道:“山河常在,哥哥何须叹息。”
这不是结束,这是一切的开始。(未完待续。)